五十八

    立刻轉過身，映入眼裡是他所熟悉的身影，「小雨……」向前一步想要靠近，突然想到什麼似地回頭，那孩子已經消失，只留下他與莫雨對望。

    而在這瞬間，莫雨已向他襲來，穆玄英急著拔劍阻擋，可對方只是急速地攻擊連一絲喘息的機會都不給，他焦急地喊了一聲，眼前的人沒有給予一點回應。

    一味地閃躲退後並不能阻止莫雨的攻勢，胸口瞬間被狠狠地踹了一腳，穆玄英急退，半跪著撫摸被傷之處，疼痛讓他忍不住輕咳了幾聲，在這時，對方再度往他襲去。

    “猶豫徬徨，非大丈夫所為”

    “想行俠天下，怎能困於區區幻境之中，當斷則斷”

    “若當真遭逢難事，遇見時再決斷也不遲”

     穆玄英望著向自己衝來的人，這個人才不是他的莫雨，劍刃穿刺過心魔的胸口，那瞬間心魔化成了光點消失。

    「多謝謝前輩指點。」雙手交握向前。

    感受到謝雲流的離去，穆玄英望著那心魔消失的方向，從中血蠱時所作的夢境大多都是這樣的畫面，最後，莫雨都是被他斬於劍下。

    這是他的心魔，也是絕不能成真的夢。

    「玄英。」女子清冷的聲音讓穆玄英回過神。

    「可人姐姐。」看了看四周，他想起自己為何會在此地，記得在大華嚴寺得到消息，一位身穿白衣的人進入了梵空禪院，他得知後馬上趕到此地後，踏入這陣法之中。

    「是謝叔叔讓你這麼做的？」遇上林可人，穆玄英計算著自己逃跑的機率。

    「不，這陣法是師父畢生所成，似是唐簡前輩有意讓你踏入。」

    「唐簡前輩？」

    「你的內息如何？」

    閉上眼感受身體上的脈絡，「比以前更能輕鬆施展，得好好謝謝前輩們的指點。」見林可人不再開口，穆玄英忍不住開口。

    「可人姐姐不是來帶我回去的？」

    淡淡地回了穆玄英一個眼神，「你願意回去？」

    「在見到莫雨前，我不會回去的。」

    沉默了會，「如此，又何必多問。」

    「哈……」抓了抓後腦，「另外有件事，要謝謝可人姐姐。」

    收起情緒，「謝謝你在皇上面前維護莫雨。」

    「我並不是維護他，不過是事出有因，一個孩子亦是生命，誰也無法強行剝奪。」

    「不管原因為何，能讓皇上不在此事上作文章，就已經足夠。」向林可人行了大禮，「等見到莫雨後，我會告知謝叔叔，現在我先一步離開。」

    「莫雨不在此地。」

    腳步停下，望向身後的人，「小雨他離開了？」

    「浩氣盟傳來的消息，人去了千島湖。」她並不準備隱瞞穆玄英，能瞞得住一時，他還有其他方法能找到莫雨的去向，不如早些讓他知曉，更不需浪費太多的時間。

    穆玄英對林可人直接說出目的地有些發愣，若浩氣盟裡誰最討厭莫雨，大家能想到的就是眼前的女子而不是浩氣盟盟主，似乎兩人對對方都有著天生的敵意。

    「這些日子，莫雨手裡又多了幾條人命，你見到他又能如何？」

    「可人姐姐……」他淡淡地笑了，「每個人一生中總有幾個無法捨棄的人，他就是我永遠都放不下的那個，或許從前我阻止不了，接下來，我會盡力讓他的雙手不再沾血。」

    「嗯…」

    不再多話，穆玄英與她告別後，立即趕往千島湖。

    全身包裹著黑布，除了偶爾因風吹起的銀絲外，並不能顯現出更多對方的面貌。

    踏上千島湖這片土地後，莫雨就感覺到四周監視的氣息，此地離長歌門甚是相近，另有朝廷官員在此，會有如此的關注並不意外，但也因這小小的關注，讓他難以靠近想進入之處，而他要找的人就在裡面。

    一定要問清楚，當年所發生的事，以及讓他身受毒咒的寶藏秘密，在太原時，身為姐姐的莫蕾向他提過這寶藏似乎存有讓他們兩人身上的毒咒解除的方法，若是如此他更不能放過這機會。

    莫雨剛要抬起腳步時，眼神一沉，「出來！」

    「少谷主。」

    身後的樹叢中，走出一名女子，莫雨見到來人，「谷主讓你跟蹤我？」

    「不是的。」

    「有何事。」

    雙腳跪地，雙手緊握在胸前，曲葒低著頭，「屬下是來與少谷主道謝，及道別。」遲疑地看了莫雨一眼後，見他並未有任何反應，再度開口。

    「當年在南屏山，感謝少谷主讓我留下瑤棋的全屍，才不至於讓她死後無安身之處。」

    莫雨已不太記得當年的事，對曲葒的話，或許就是一句留下而已，卻沒想會有人為此向他道謝，「你今日只為此事，可以離開了。」

    雙手將懷裡的六角盒子奉上，「這是屬下為少谷主所製成，可以完全壓制您身上毒咒的蠱。」

    莫雨瞪大眼，但手卻沒有伸出去，只是靜靜地看著她手裡的木盒。

    「屬下已性命擔保，此物可讓少谷主遠離那些錐心刺骨般的疼，再也無物能夠控制您的心智。」曲葒一定要讓莫雨親自收下，她已沒有太多的時間。

    「怎麼得到的。」對曲葒的話，莫雨半信半疑。

    「此蠱為屬下親自所煉製，獨一無二。」

    「無法再煉製？」

    「因煉製所需的材料實在太過於珍貴，恕屬下無能，無法再行煉製，請少谷主收下。」再一起將六角木盒舉高。

    莫雨沉默著，蠱只有一個，就算他能治好，卻還有同受到毒咒所影響的莫蕾，他的姐姐又該如何是好……

    「此蠱名？」若是交給五毒派，是否能再煉製出同樣的蠱，如此就能將它交給莫蕾。

    遲疑了會，曲葒才開口，「此蠱名為“生死蠱”。」

    當手碰觸到六角盒的瞬間，感受到另一個氣息的存在，只見他與曲葒的中間橫隔了一個人，身上所穿著的衣裝熟悉的想忘也忘不掉。

    曲葒見到來人的瞬間，立刻將木盒收回，起身退了幾步，對方緊盯著她，似是未發現另一個人就是莫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