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莫)驅夜斷仇五十四



                                            五十四


    灌下苦得更人舌尖一碰就想吐的湯藥後,馬上讓人將空碗拿下,陳月替他診過脈後,笑說情況越來越好。

    「喝了半個多月的藥,三天一次的針灸,再不好些我都要成刺蝟了。」大口大口灌著清水好沖淡嘴裡的苦澀。

    「少在那邊胡說。」

    吐了吐舌頭後,「小月,信有收到回音了嗎?」

    寄往惡人谷的信已不知是多少封,穆玄英本想利用浩氣盟安插在惡人谷裡的人去了解莫雨的情況,可在謝淵的命令下,他不得離開營地一步,以養病之名不許接觸任何有關惡人谷間的消息,以至於只能力用最普通的信件寄送。

    不屬於浩氣盟的陳月在此無法幫上什麼忙,只能用私人信件的方式寄出,好在她在浩氣盟還有些聲望在,誰也不會去查她的信件內容,不過離第一封信件也有半個月的時間,仍未收到一絲回覆。

    「不是讓你別想這麼多的,你要把心思放在治療上,多慮會影響到心緒,如此對你的病情並沒有好處,忘了裴師兄說的話了?」陳月雖嘴裡如此說,可心裡也同樣沒有底,她也為此去過惡人谷營地,詢問過曲葒,後者亦無得到消息,是王遺風將所有消息封鎖,若真要知曉莫雨的情況,也只能親自往惡人谷一趟。

    她知道穆玄英一直想這麼做,但先不論現在被禁足,治療的藥物需每日服用,三至四日需配合萬花谷的太素九針,如此也必需用上三十六日才能完全治癒,這其間不能有間斷,否則一切都是枉然。

    「我沒那樣想,但一直不知道小雨的消息,我……」

    「我答應過你,一有什麼就馬上通知你的。」

    「我知道,但──」

    「毛毛,你在裴師兄面前可不能這樣。」

    「……嗯。」情緒忍不住還是低落了些,陳月本想拍拍他的肩最後還是沒有伸出手。

    突然間抬起頭,「可以幫我個忙嗎?」

    「如果是……」

    「我知道,是別的事。」

    「說吧!」見他真的不再提莫雨才答應。

    將綑成一團的紅線與碎成兩半的玉珮拿出,「小月,可以替我在上頭綁上同心結嗎?」抓了抓頭,「原本我想自己弄的,沒想到同心結這麼難。」

    陳月接過後,淡淡地笑了,靜下來解開紅線,穆玄英待在一旁看著,直到將玉珮交還到對方手裡,只見他緊緊握住。

    「謝謝。」

    「這是要給莫雨大哥的。」

    「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收下。」這玉是被退回來的,若莫雨不願意再收下……

    「你不信他對你的感情嗎?」

    「不!不是。」無論如何他忘不了那一夜,劍刃刺入時的感受,那瞬間似乎整個世界都崩潰。

    另一雙手包覆住玉珮,「好好保重身體才能去見莫雨大哥,不是嗎?」

    「嗯!」用力地點頭,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穆玄英臉又垮了下來,「謝叔叔他還氣著吧。」從那日後,謝淵雖還在營地內,卻再也未來與他見面。

    「謝盟主也是擔心你的。」陳月曾經見過謝淵站在穆玄英房外,也曾親自詢問裴元他的情況如何,得知他能夠如常人般安享天年,更是面露喜色,就算表面上表現得那般絕情,卻終究放不下這親自養育的孩子。

    「我知道,但那日所說的話,我並不後悔。」將玉珮收進腰封內,「若我對他欺瞞才是真正的傷害。」

    陳月想的確如此,可她也同樣瞞著穆玄英有關莫雨的病情,不知這次的傷害對瘋病會有多大的影響,突然間外頭傳來敲門聲,緊接著是葉琅的聲音。

    「少盟主,方便打擾嗎?」    

    「進來吧!」

    葉琅踏入就見到陳月也在,「陳姑娘在替少盟主看診?那我││」

    「沒關係,已經結束了。」

    聽陳月的話才鬆口氣,若是被發現自己來亂了穆玄英的病,那可不是道歉就能了事,接著就將另一個人拖進門。

    「唐炎?你已經能下床了?」穆玄英對他有些擔心,那時曲歌說他被下蠱,因自身中過血蠱能了解蠱毒的可怕,還擔憂著是否會對他的身體造成影響。

    來人一聲不響地跪下,在場的除了葉琅外都愣住,穆玄英更是急得讓人起身,但唐炎不起,「屬下做出那般大逆之事,請少盟主責罰。」

    「快起來。」看了葉琅一眼要他幫忙。

    後者雙手一擺,「少盟主你就讓他跪會吧!昨日一醒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後,他差點就直接自刎。」    

    穆玄英皺眉,「唐炎,起身!」

    遲疑地動了身體,才緩緩地起身,低著頭等待責罰,唐炎只記得自己在曲葒面前昏過後,再度張開眼已在浩氣盟營地,又聽葉琅所說的話,想到曲葒要他殺的人是誰,整個心都冷了。

    「你的身體無事吧?」

    「回少盟主,已無大礙。」

    「沒事就好,你是被下蠱並不是自願,而我也未受傷,這事就算過了。」

    「但屬下──」

    「別說了,但這是怎麼回事。」穆玄英本就未想過要對唐炎作出責罰,只是對被下蠱之事更在意些。

    「我也是第一次見你中招,對方是什麼人?」葉琅信得過唐炎的身手,但這次栽了個大跟斗,這可不是什麼能忽視的事。

    「少盟主,您所交代之事。」

    手一抬,「不用多說,我已經知曉。」

    「是!」

    「快說到底怎麼回事?」葉琅很是在意,也未多管唐炎對穆玄英所說的話。

    「我身上的蠱,該是惡人谷裡那位五毒教女子所下。」

    「惡人谷?」

    「是的,就是替少盟主你解蠱的那位女子。」

    「你說,曲姑娘?」這本來不該由她說話,但陳月忍不住先開口。

    唐炎點頭,穆玄英與陳月都沒料到會是曲葒,「怎麼會如此,我竟完全未發現到。」若以唐炎的說法,他被禁固在惡人谷營地內已有一段時間,卻未感覺到曲葒不對勁的地方。

    「這女人可真惡毒。」想想每日都跟那些毒物處在同一個地方,葉琅就覺得渾身都癢了起來。

    「如果是這樣,她又怎麼會放你回來?」如果能關得如此長的時間皆無人發現,曲葒當可將人殺了,如此一了百了。

    「此事屬下亦是不明。」他雖喊著要離開,心底知道落在敵人手裡,命早就算是交待出去。

    「你再多去休息吧!」

    「……是。」

    

    見兩人走遠,陳月說要去找曲葒,穆玄英是反對的,但她卻堅持,只是得來的結果,曲葒已經離開馬嵬驛,至於去處無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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