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我記得你的血可以解挺多毒的，怎麼就選擇替那位迷失青年做手活，而不是餵他喝你的血。」

    一口煙嗆得葉修說不出話來，蘇沐秋起身走到他身旁替他拍了拍背，「葉修大大沒想到你這麼無情，這算是玩過就丟嗎？我真替小周感到難過。」

    「咳…咳咳想…想害死咳咳…咳想害死哥需要來這招？」

    「再怎麼說小周都算是我的學生，他這樣被始亂終棄，我這當老師的還是得關心一下。」

    抹去咳得難過而泛出的生理性淚水，「你根本就是想知道八卦而已。」

    「是不是八卦有差嗎？」

    「嘖嘖，你這個性真夠差的，讓沐澄知道他哥的真面目說不定會直接把你趕出家門。」又咳了幾聲才順過氣來。

    「沐澄才不會。」對自己的妹妹充滿了信心，「所以，阿修你到底對小周是什麼感覺？」

    葉修沉默了會，再好好地深呼吸了幾口氣，好讓喉嚨不那麼難過，「我不否認有些喜歡小周，畢竟臉好看，個性好，能力又強，是個很好的人選，誰不喜歡呢。」

    蘇沐秋還真沒想到會聽到葉修這樣的告白，看來事是成的，就是再加把力道就能推在一塊，但下一秒葉修的語氣變了。

    「一切都很好，但不行！」

    「為什麼不行？」

    「他是男人。」

    「廢話，難道你現在才跟我講你是女的不喜歡男人嗎？」蘇沐秋忍不住吐嘈。

    「我也是男人。」

    「很好，至少你性別沒變，所以你現在準備告訴我說因為性別相同不能相愛了嗎？」

    白煙從指間慢慢上升飄起，「不是我不行，是他不行。」

    「說什麼行不行的。」

    「家裡的人不可能永遠讓我留在這，總有一天得回去，葉秋的到來就是在提醒我，而小周是輪迴的城主，他不能離開，必需為這整個輪迴負責。」

    「所以不行！」

    蘇沐秋聽著，他知道葉修已經決定好，無論別人如何說，他都會在有任何發展前將一切掐斷，不給任何希望的可能。

    「你的意思是就算那天你父母突然接受，讓你留在這，或是小周跟你回去，你就接受？」

    葉修呵呵兩聲，沒有多作回答，因為這不過就是可能而已，成功的機率微乎其微，簡直可說是不存在，那麼他又何必給對方這種沒有可能的希望。

    對於這樣的回應，就旁觀者而言，有很多事並不是一方說不可能就不能成，不管如何，蘇沐秋也要將葉修的想法告訴周澤楷，讓他好好去思考這段莫名其妙開始的感情，是否失去就會讓他覺得後悔。

    周澤楷本想與葉修告知上場的順序，也希望他能來觀賽，但沒有見到人，江波濤告知葉修與蘇沐秋一早已離開輪迴，似乎是去了嘉世。

    見周澤楷失望的樣子，江波濤真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只能拍拍肩，一同為比賽努力，別去多想。

    同樣被留下的還有葉秋，本想跟著一同前去，他倒要看看這裡的人到底有多險惡才能這麼對待他人，而且其中一個還是他的親人，怎能放過，必要時他也是能幫上忙的，但葉修用他一同過去不過是會讓事情更混亂而拒絕。

    還有蘇沐秋的眼睛，葉修讓他去想辦法治好，就算利用狩神的能力，蘇沐秋眼睛上的疤痕雖消下不少，但雙眼能夠視物的能力還是不足，只能微弱地看到形體而無法得知那形體為何物。

    「連這都做不好，要你何用，早點回去吧！」揮揮手真的像在趕人。

    葉秋被他的態度搞得一肚子火，但也激起了好勝心，他就不信辦不到，也不跟他們出去，自個兒去找能夠治好蘇沐秋眼睛的方法。

    經過除了當年陶軒，葉修及蘇沐秋才知道的通道，在無人發現的情況下，打開陶軒所在的書房門，坐在裡面的人正看著螢幕上的賽程。

    剛好正是輪迴對上嘉世，陶軒似乎因畫面上嘉世的失常而憤怒，到賽程的中場，嘉世嚴重落後，能看得上眼的只有繼承了“一葉之秋”之名的孫翔及蘇沐澄。

    蘇沐秋看著親妹妹的身影，見到她能有如此的能力，身為兄長的他真是感慨萬千，畢竟這本是他該做的，最後卻是由蘇沐澄來完成。

    「還不行啊！」葉修淡淡地吐出這話。

    「葉修…蘇沐秋？」陶軒這才注意到進入的兩人，激動地站起身，連椅子都重重地往後倒下。

    葉修沒有死，這是劉皓早已提過之事，他也知道這男人沒那麼簡單能夠解決，但他身旁的人，絕不能活著。

    「許久不見了。」舉起手，隨意地揮著。

    顫抖的手指著蘇沐秋，「你沒死！」

    輕笑，「我沒死讓你覺得很不應該。」

    「不可能，怎麼會。」劉皓明明告訴自己蘇沐秋已經被解決掉，這麼多年葉修不就是找不著人，連蘇沐澄都已經快要放棄，現在他卻出現了。

    「是啊！怎麼會？」蘇沐秋淡淡地重複。

    「從那天起，我一直以為我們是好兄弟，但沒想到好兄弟卻要讓自己死，這事我還真想問清楚，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你了。」

    「得罪，你們兩都一樣，為了嘉世我做了多少事，而你卻讓葉修隨意發展，完全不顧我的意見，這算什麼好兄弟。」陶軒馬上穩住氣息，人有沒有死都無所謂，那些事他做了也不準備推脫。

    「若你的意見不見得是最好，又或是根本有問題，我何必同意。」

    「我才是城主，才是決定這一切的人。」激烈地拍著胸口要他們認清他的身份。

    「你是城主就更應該為嘉世著想，而不是隨意讓人破壞這和平。」葉修見他激動的模樣，只能輕輕地嘆氣。

    「破壞這一切的是你們，我努力為著嘉世，要讓它壯大起來，你們兩個卻總是阻在前方，連一步也不願意移動，誰才是真正在做事。」

    「你若真的是為了嘉世好就不該做那些事。」蘇沐秋一把將資料甩到桌面上。

    陶軒看了一眼，瞪大眼抓起看著上頭的資料，「你們想做什麼。」

    「我們才想問你到底想做什麼。」緩了口氣，「你以為這一切真的對嘉世好？」

    「明知道這世界的規則，你卻做了最不能做的事，這些事所爆出的影響，你以為自己成夠承擔得了，還是整個嘉世能夠承受下來？」

    急著將那些資料毀去，陶軒很清楚這些事被爆出後的後果，但他為了嘉世不得不這麼做，抬起頭惡狠狠地看著那個面無表情的男人。

    「所以你們想要什麼，狩神？金錢？還是這個嘉世城主之位。」雙手用力往桌面上一拍。

    「你的人生裡只有這些？」對於陶軒的態度，葉修眉頭微皺。

    「什麼叫做只有這些，這裡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只有我能夠擁有。」

    「陶軒，你瘋魔了。」蘇沐秋就是因為察覺到他的不對勁，有些是不受控制地發展，他不止一次與陶軒談論，但對方完全沒有要聽的意思，自顧自地做著那些他認為是對的事。

    「我沒瘋。」往桌面上狂拍了好幾次。

    「你──」

    「沐秋。」拉住他的手，要他讓自己說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