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調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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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異色的蝴蝶翩翩飛舞，在月光照耀下泛著吸引人的光暈，緩緩地飛向穆玄英休息所使用的房間窗邊，敞開的窗就像是歡迎牠的進入，卻在下一秒被銀針射下，失去生命的蝴蝶落入庭院內泥土之上。

    過不久蝴蝶再度出現，這次的數量更多，全都在到達那窗前全被掃落一地，遠處坐在樹上的五毒女子突然間起身，向後一跳，像是從樹上往下摔落，可在接觸到地面前，女子的身邊瞬間出現一大群蝴蝶圍繞，似乎是在保護她般。

    直到女子赤裸的雙腳接觸到地面才散開，抬起頭看向方才自己所坐的位置上，已經多了另一個人的身影，那人還拿著唐門弟子專屬使用的千機匣。

    靈蛇已靠在女子的身旁，正發出嘶嘶的威喝聲，那名唐門男子身旁的樹枝被重力踩過而發出的聲響，他手一台，千機匣正對著聲音發出的所在，銀絲突然從樹葉交疊處射出，迅速閃過後反身往那處發動攻擊，子母勾甩動讓自己回到樹上，再度看向女子的方向，早已失去那人的身影。

    聽見聲響的穆玄英走到窗邊，看著這只有月光的庭院，沉默了會將茶壺與杯子讓在窗台上，還對著空氣說了聲什麼後退回房內。

    唐門弟子使用浮光掠影後隱去蹤跡，他的存在不能讓穆玄英發現，這是七星之一 ──影的命令，但他總覺得對方早已知曉，看那放在窗台上的茶水就清楚。

    同樣的月色下，穿著白衣的男人將酒壺帶上樹，仰頭望向月光，站在下方的壯漢想要勸他別喝太多，可又不敢多話。

    一名女子走來，莫殺見到對方如同見到救星般，畢竟這女子對惡人谷的少谷主可未感覺到一絲害怕之意，若是莫蓉蓉或肖天歌相勸也不過如他般只能在樹下著急。

    「莫叔，先去休息吧。」

    「這…肖天歌那ㄚ頭說了少爺還不能喝酒，可是…」抬頭一望，只見莫雨端著酒壺正在喝。

    陳月也見到樹上的畫面，露出淡淡的微笑，讓莫殺先離開，有什麼要勸要說的，她都知道，莫殺本來還有些擔心想留下，最後還是交給女子來處理。

    確定四周沒有其他人後，才抬頭喊了聲，「莫雨大哥，下來吧，你應該不會想讓我自己上去？」

    「……」莫雨並不是沒聽見他們的對話。

    「莫雨大哥，再不下來，明早的藥加黃蓮喔！」

    一道身影迅速從樹上跳下，落在陳月的面前，酒瓶立刻就被對方搶過接著就往山崖邊丟下去，瓷片破碎的聲響在安靜的夜裡響起，莫雨對她的舉動未多制止，他本就未想喝酒，不過是隨手拿了一壺。

    「怎麼突然喝起酒來了。」陳月自動先坐了下來，背靠著樹幹。

    莫雨見她如此動作，也跟著坐下，「沒什麼。」

    兩人一同在樹下，仰頭望向月光，總是峰火連天的楓華谷，現下也能得到一絲暇意，能得到這樣的結果也是因為前些日子與狼牙軍的對戰中，將那營地頭領的人頭割下插在營地的前頭，充滿了威脅的意味。

    對浩氣盟來說那樣的威嚇實在慘忍，但也因為莫雨的舉動，他們才有了喘息的機會，而將那些大義藏在背後，畢竟活下來才有辦法改變現狀。

    莫雨也因這一戰受了傷，背部從肩胛骨處到達腰部的刀痕，雖然不深卻也流了不少鮮血，這事除了幾個主事者外未讓外界知道太多。

    注意到身旁的人在摸向肩膀，「還疼？讓你好好休息的。」陳月正想替他檢查，莫雨手一阻，制止她的舉動。

    這人就是不服輸，若不是真的失血過多，看他是不可能願意在床上睡上整整一日。

    「這些日子還是無法入睡？」

    「沒事。」淡然回應。

    「我沒有從你臉上看出“沒事”二字，明兒再配些安神藥給你，要省著吃，這可沒那麼多藥材。」陳月曾在惡人谷外與莫雨見過面，那時就知道他無法真正入睡，似乎是怕自己睡過去失去意識後，他的心魔會失去控制地跑出來，當初進入惡人谷的第一天就是如此，用鮮血讓所有惡人懂得他並不好惹。

    「嗯…」

    「莫雨大哥在想毛毛的事？」

    提到那人的乳名，莫雨放在腿上的手微微一動，「沒什麼好想的。」

    嘴上這般說著，但早些聽見莫殺提到毛毛時，可不是這個樣子的，陳月是知道穆玄英離開楓華谷的事，因他離去前與之見過面，對方還要求她好好看著莫雨，別讓他總是衝第一個惹來一身傷。

    她也不過只能回應盡量，戰場並不是她能干涉的地方，能做的不過就是當莫雨受傷時，在一旁替他治療的人。

    莫雨因擔心狼牙軍對穆玄英會有任何動作，讓人跟在一旁，他知道浩氣盟的人也會護著對方，但莫雨無法信任浩氣盟，他們可以對一個因毒發而誤殺人的孩子發佈長空令，這就是他們所謂的仁義，莫雨只覺得那全是正義偽裝下的虛假。

    莫殺收到消失後就與莫雨告知，他也知道穆玄英在洛道救了兩位姑娘，到了揚州後親自將兩人送至七秀坊，還在姑娘的閨房內睡了幾個時辰，初時懷疑那對主僕的身份，但送來的消失中也紀載了兩人不過是落難的千金小姐及她的奴婢，只不過那樣的人怎會不知死活地在洛道出現，到底是巧合，還是就為了等待浩氣盟的車隊出現。

    若是有對穆玄英作出任何危害舉動，莫雨早已下達殺令，但只是巧合的話……

    他的毛毛是真正長大了，未來也會有喜愛的女子，為他生下一子半女的，這本是天經地義之事，只不過讓人有些說不出的孤獨。

    「莫雨大哥，你有想過娶妻嗎？」突如其來的疑問，莫雨微微皺眉看向身旁的人，不懂她提到這疑問的原因。

    「未曾想過。」

    「難道就沒有女子能入你的眼？」思考了會，「惡人谷內應該不乏對你有些情意的女子才對。」雖然是這麼說著，但陳月的確想不出她的這位哥哥是什麼女子才能配得上。